陕西省委原第一书记,54岁被“打倒”,72岁官至副国级,活到92岁
发布时间:2025-07-24 14:11 浏览量:1
马文瑞,2004年初,安静地走了,在北京的一个冬日。那一年,他已经92岁,比大多数老陕都活得久,比他少年时在米脂县的小孩子们也都活得久。很少有人现在还记得他的样子,可是在陕西,许多老人一提他,语气里会带点骄傲。不是所有人都能一辈子和历史拉上关系,他做到了。有人说他一生低调,可事情本身就不允许他高调,他是那种笨拙又执拗的陕西人。
1912年,正逢乱世。他出生在高家坪乡,四处都是光秃的山,沟里只有二十多户马家。他家祖上在那儿种地,马家塌搬过来的,听说是为了逃灾。祖父马沼兰别的人没指望过,靠着种地挣口饭吃,不指着老天赏饭。有人说他能带着一乡人做生意,但到底做得怎样,没人追究。他一度被选做小区长,算盘打得响——实际生活却并不宽裕。
马家门上,那个时代有人送来一块“公务勤劳”的匾。县里知事,可能心情好时写的。后来家里开了一间杂货铺,叫“公盛源”,外村人也都沾光。马家那几年算过得去了。可事一到转折,像谁摔了跟头,马家也跟着败了。陕北干旱闹的,粮食也没了,地也荒了,饥民到处爬山越沟找点能吞下去的草根。马文瑞母亲早死,祖父母看着孙子,外边天烂出洞,家里点油灯,一切都模糊。他之后多年回忆起那段时光,说自己吃了米糠、野菜,树皮,有时嘴里咀嚼只有苦涩。他心里存的,不止是饿,还有一种拗劲,要把这个倒霉地方变一变。
有人认为,一个农村穷孩子能拿什么东西改变世界?但18岁,他进了共产党。那是1928年,米脂的山路没变,党却在寻找真正能干活的人。马文瑞喜欢听祖父摆弄县里的那些事,他接过了家族关于“做事”的希望,慢慢变成党内的骨干。他干得很不安稳,土地革命时一天一个样,有风有雨,经常夜里流汗醒来。他没什么豪言壮语,有时候也胆怯。可陕北需要人的时候,他就得站出来。大家都说他有大局观,其实他自己常常困惑,一件事要做,大家都不看好,他只好咬牙硬做。
肃反运动,陕北的红军打着旗号反敌人,却先把自己人整得七零八落。眼睁睁看着老战友成批消失,气氛压抑得叫人喘不过气来。马文瑞差点也搭进去,要不是毛主席路过,事情会到啥地步?他一直提到那一次,说自己命大。但陕北几乎没人没经历过失去,大家都捏着命根子,过一天算一天。
故事没停下来,抗日战争,内忧外患。他调来调去,从陕北西部党委书记、军分区政治委员再到联防军旅政治委员、中组部部长。那时候他刚好三十多岁,人生最能拼的时候。他在延安有过高光时刻,毛主席也写过“密切联系群众”六个字给他。你说这个奖状有啥用?他一开始自己都觉得像是笑话,谁不说自己联系群众,他不过是熬过了饥荒,记得那点苦罢了。
其实谁都知道,延安岁月不是什么意思都如意。大会小会,大家都以为组织决定才是最高指令,马文瑞偶尔也纠结到底听谁的。他见过许多话说得好听但能不能做的再说的干部,有时候慨叹自己其实也有被裹挟,但你不干就没人干。
1949年新中国成立,接下来就是1954年那场大会。政务院变成国务院,周恩来当总理,马文瑞去政协开会,会上宣布他当劳动部长。他自己都一头雾水,以为搞错了,急得打电话问。组织部说没错,就是他。有人笑说大事从来不通知本人,是怕想多了不干。其实马文瑞对这件事也没啥豪言壮语,只觉得接下来拦不住了,上班就是干,每天得有人拍板。后来他回忆说,那是自己一生极重要的经历,说得平淡得很。
他干了十二年劳动部长,是不是做得很好?外人褒贬不一。他说话慢,也不善拉关系,可他决定的劳工制度,后来影响倒挺大。有些人觉得他太守旧,固执,不圆滑。北京的饭局不是他擅长的场合。西安人都相信老马是实在人,北京人有时候觉得他有点轴。但轴才是陕北人的本事?
文革一来,局势陡转。1967年,他被打倒,下放,几乎要没了。他不得不承认,这段日子里,自己的脸皮也薄过,日子很煎熬。直到1973年,周恩来下批示才回家。此后再出山,他低调多了,有些事不愿再提。他到底没能彻底释然,家人看得出来。他只字不提自己这段遭遇,他习惯把苦憋在心里。
1977年之后,他又回体制里,国家计委副主任,党校副校长。到1979年,派回陕西当省委书记。这次,他不再拘泥于往日条条框框,反而变得灵活。城市计划,一摞摞项目被他拍板,修古城墙,迁机场,黑河引水工程,体育场、博物馆、火车站。陕西老百姓记得他是因为这些具体的活——这些活今天还在用。旅游业发端,他其实没怎么想过那是“改革”,只是觉得陕西那点资源不能糟蹋了。
有人说他在陕西拉了一大摞朋友,说得不实在。其实现场好多事他根本不懂,机场迁址那次,还多亏邓小平一句话顶了上来。他经常一件事干到一半说咱们别干了,谁知道能不能成,结果年年评优还轮不到自己。可结果偏偏都能收尾。你说他有远见?其实他本人并不信这些,陕西人就图个实在,能过日子就行。顺便说一句,他的家风也挺低调,没啥浪荡子弟。
2004年,马文瑞在北京去世。临终那几天,不怎么能说话了。他要了笔和纸,写了简单几个字:“我想延安。”旁人都觉得感怀,可知道他的人都明白,他根本不是矫情,而是想家。这种普通又稀奇的感情,大多数人或许一辈子也体会不到。延安和北京,两头都是归宿,可是归根到底,他还是那个米脂的穷孩子。有时候一个人最念念不忘的其实不是辉煌,而是最艰苦的地方。
马文瑞的一生,不像史书上那些闪耀的被赞誉的重大节点,而是一个人总和命运去拧巴、去顶、去撑。陕西遇到走不动道的时候,有个声音告诉他们:他来过。他做的事,也许没人记得具体几项,也许省里每一个改变都平平无奇。但在关键时刻,没人敢说他让陕西掉队。
谁也不能说,倘若没有他,陕西这些年会过成什么样子。但细看那些年留下来的决策和成果,你会觉得事情已经足够好了——当然也有不足,有些秧歌搞得太多,效率没上去,该有的遗憾始终难免。有人说他为陕西出了力,也有人说只是沾了改革风气。每个人看法不一样,谁也不能确定自己说得绝对对。
说到底,他跟别人不一样,也没完全脱离那个时代的局限。不是所有人都记得这位陕西汉子的脸孔,马文瑞这三个字,今天在互联网上被搜索出来的次数并不多。他晚年没有选择大肆回忆过去,也没有不停出席什么剪彩活动。他留给后人的,只是一句很朴素的话和一串具体做事的痕迹。
也许真正能记住他的人并不多,很多历史的变革也不属于个人可以左右。他做过的选择和留下的遗憾并排,错和对都掺在一起,不必总结得太清楚。